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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帶點熱湯,等你10點洗好腎吃補充體力。」64歲的阿葉婆晚間帶著正讀國二的孫女小寧,到醫院探望患腎衰竭洗腎的42歲獨生子張樹魯。阿葉婆煩惱唯一孩子病重,往後她該怎麼養孫女撐起這個家?
報導.攝影╱向高彬
血液透析機器不停轉動,一如阿葉婆愁緒翻轉,她說,本還望老來讓孩子照料,沒想到兒子離異單親、身體多病,「他得過肺結核,心臟不好,5年前發作糖尿病,現在腎又壞掉,我最近心煩想去跳海好了,但是又想孫女小,我要撐著把她養長大才行。」阿葉婆說,兒子個性衝動莽撞,常換工作,與前妻婚後生兩個女兒,因個性不合於6年前離異,之後她與兒子做雜工撫養現分別15、14歲的孫女,只是兒子病弱,能做工活少,家計靠她在小餐館微薄洗碗工資維持,租屋養家緊絀。
得向姊妹借錢度日
她說,兒子年初病重,腹部積水比五個月孕婦還大,「9月住院一個多月,出院不到一星期,又住院到現在,醫師說他得靠洗腎活命。」阿葉婆也說,前前後後因為醫療和生活的困難,已欠姊妹約30萬元無力償還。
阿葉婆回述,與原籍山東的老伴僅生一子,夫妻倆靠著踩馬達三輪車沿村落兜售餅乾糖果打拼,好不容易有間屋子,沒想到10多年前跟著大伯投資失敗虧掉積蓄,緊接又被倒會,後來大伯中風癱瘓、先生罹肺癌於10年前病逝,為醫夫病積欠貸款難償,屋子遭法拍,「現在老伴走了,房子沒了,兒子病了,好像什麼都留不住,我眼淚都流乾了。」
病兒感嘆愧對老母
採訪時,張樹魯氣色憔悴,話聲無力,他嘆愧對老母及女兒,更不忍見媽媽苦撐,儘管往後得每周三天洗腎,「想等穩定些,去學電腦第二專長,再看看有沒合適工作,可以做做看。」小女兒小寧說:「吃苦也要跟奶奶住在一起,以後念高中,半工半讀幫家裡。」
張樹魯的前妻阿雅說,知前夫家計困難,去年中已接大女兒同住,只是她做工收入少,無力多幫。目前張家每月領兒少津貼2800元,當地里長林東寶說,張樹魯的小女兒現有營養午餐補助,他的重殘津貼辦理中,也申請「馬上關懷」急難金2萬元,低收申辦中,「看他身體越來越差,我也很擔心。我開餐館,有時送點吃的來關心。」蘋果基金會獲悉,撥款暫紓醫病急窘。
無法計算的人生
張樹魯說:「以為還年輕,工作不順,再做就有,但沒想到一生病身體壞得這麼快,身上插一堆管線,我這年紀是最該撐起整個家的時候,卻病了,又讓老人家擔心,心裡真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