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精選期刊旅遊美食》不論怎樣,還是要不斷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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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月,兩大洲,一個人,一輛單車。
2007年下半年,原先在出版社任職的張子午有一次漫長的旅程,他騎著單車從中國西安出發,目的地是歐亞大陸的最西端──葡萄牙的卡羅角。說這次旅程漫長,不僅是因為地理和時間因素,到了西班牙,買了前往葡萄牙的巴士車票,一時失神,他的背包失竊,遺失了之前的照片和日記,他說,還是要繼續往前。

text 胡德揚

那麼,這半年究竟去了哪些地方?
「中國-哈薩克-俄羅斯-土耳其-希臘-義大利-西班牙-土耳其」,除了最主要的騎單車,其中也有搭船和搭巴士。簡單的說,三個月亞洲,三個月歐洲。
雖然遺失了三分之二的照片和日記,「其實,過程中已經得到很多東西。」這次旅程,最喜歡、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是土耳其。張子午說,想用單車的方式旅行,就是想更進入當地生活,而不是經過而已。土耳其人的好客熱情是張子午的親身領略──黑海邊緣的土耳其非常少有遊客,他騎到這裡時,當地正是齋戒月,「每天都有人在廣場這些公共場所發放食物,我也跟著領免費食物。」在土耳其時和人有很多互動,他騎在路上會被人攔下來,給他吃的喝的,甚至提供住的地方。在土耳其的張子午,每天都很高興、開心,
旅程進入西歐以後,人比較疏離,和人的距離變遠,就不是那麼「適應」。

前西前進的節奏
並不是一開始,張子午就享受這樣的旅行方式。
問張子午,這次的旅行是不是經過適應期,或類似這樣的階段。這是因為想起鍾文音說旅行其實並不如一般人所想,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特別是獨自旅行時。張子午說,剛開始時很痛苦,「簡直度日如年。」
「因為對未知還無法習慣。」每天面對要住哪裡,哪裡可以進行補給等等問題,因而感到不安,這是旅行初期,他騎往哈薩克時的情況。他說,確實是還不習慣這樣的節奏。另外也有一個情形,成為造成他不安的另一個因素,他必須趕簽證的有效期間,每個地方停留天數有限,因此時間壓力很大,不像歐美或日本的遊客,有比較多簽證上的方便,時間也比較彈性,他只要超過有效期間就會非常麻煩。
到了哈薩克以後,他變得可以享受這樣的感覺,習慣前進的節奏。不過也是因為簽證的天數緊,他每天都要前進,這也成了旅行的節奏的一部份。
騎到伊斯坦堡時,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來自之前就對這座東西方交會的城市有很多想像,而且也是他旅程的中點:「不過這樣的感動不久就被瘋狂的駕駛沖淡了,因為伊斯坦堡四周都是高速公路。」

在抵達歐洲之前,除了沿路找旅館,他也用搭帳篷的方式,但是到了歐洲之後多選擇青年旅館,「在城市裡搭帳篷太醒目,可能會有危險。」不然就是收費的露營地,費用會比青年旅館更便宜。
在巴塞隆納丟失裝有相機、攜帶式硬碟、日記的背包是很多事情交錯之下發生的。
那天他從早到晚到都找不到旅館,最後就到了巴士站買了車票,想說搭夜車就沒有住宿的問題了。結果他在咖啡館時,一不留神,背包就不見了。他找不到警察也不找到站務員,又臨近開車時間,被催促著上車,他想還是要前進,於是上了巴士。
不過因為有把一些照片上傳,還不至於全部記錄都消失。為什麼在旅行中還會想到上傳照片?張子午說之前有朋友想看,一方面也是為了保險,資料都存在同一個硬碟裡,其實有些風險,所以有機會上網時,就會把照片上傳。
失去背包、搭上夜行巴士的張子午就這樣從西班牙東部穿行到了西部。
然後就是往葡萄牙的路途。
到了葡萄牙的卡羅角,旅程的終點,他並沒有太大感受。但是有一個想法浮現:「我還不想回去。」這是因為葡萄牙的景色和人文他很喜歡,就留了下來,又轉往西班牙一段時間,才動身回家。

用自己的力量前進
張子午選擇單車旅行的原因有兩個,第一是大約10年前,高中畢業後環朋友約他去環島,剛好那時候他經歷了一些事情,經過這次單車環島,「用自己的力量前進,這樣的感覺無法忘記。」
其次是嚮往古代旅行者的態度和方式,不論是馬可孛羅東行到中國,或者玄奘向西到印度取經,這樣的旅程,陸地和國界相連,但差異卻很大,他想親身去體驗。
這次旅行前,有做什麼特別的準備嗎?
起先他說,其實也沒有。不過他想了一想後,還是說出一些「行前準備事項」。
這次旅行的經費有一半來自雲門雲門基金會的流浪者計畫。起初朋友告訴他有這個計畫,他聽到以後,就整理企劃書遞出去參選,也沒想很多。等到通過徵選,確定可以成行了,他的事前準備就是資料收集,「大概6到8個月的時間。」但這也是一面工作一面準備的情況,因為雲門資助的經費大概只能支持他旅行到一半,所以還要四處尋找贊助,像單車就是由捷安特贊助,他說到烏魯木齊時發生單車失竊記,捷安特也很幫忙,請當地經銷商調一台新車給他,「這台單車比原先那台更適合長途旅行,因為台灣沒有這樣的需求,反而沒有這樣的車款。」除了贊助,他也和出版社簽約,得到預付版稅後,經過種種準備,他終於籌足旅費,可以出發了。
張子午說,出發前很像截稿日,就是不管怎樣都要出去。他搭機到香港,再轉機到西安,單車必須解體運送,休息了一個晚上,隔天就是把單車組起來,在旅行起點的西安也沒有特別遊歷。旅行的節奏則是從快到慢,和旅程開始不同,他騎得很慢,也是因為葡萄牙的景致迷人,
雖然是騎單車旅行,他並沒有特別「顧」單車,時常放著就去買東西或做別的事情,「車上有很多裝備,很重,看起來破爛又髒。並沒有很留意。」
至於單車旅行的準備,還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嗎?張子午想了一下以後說,「要有自己修車的技能,」「像是補內胎,這是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因為內胎經常爆掉,多的時候一天可能有三、四次。」「在旅行中,什麼事都要靠自己。」他也提到,其它像是體能方面倒是還好,身體會慢慢適應。

不斷地往前
用單車旅行這樣的方式,張子午可以看見甚至背包客都看不見的情景,像是空曠無人的大草原和海岸。
問張子午在這樣的旅程之後,有沒有發現自己的一些轉變?
他答道,其實都還在整理,也許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夠比較清楚的省視。不過他說,「連續不斷地往前,反正還有辦法解決。」這是現在可以說得出來的部份。
經過這次的旅行,張子午說,除了騎車上路,應該不會再選擇其他方式。
之後還想去哪裡?他說:「南美洲。」那裡是和歐亞大陸的狀況一樣,土地相連但是差異大,他想要去看一看,可能的話,從北美騎往南美。
張子午說一路騎單車,「其實到最後也不會很累。」「經濟效益最高,一次看盡。」
可以透露最近正在做什麼事情嗎?張子午笑一笑,說:「正在努力的辭職,準備開啟另一段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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