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派的良心」克魯曼教授獨獲本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對近幾年諾貝爾獎青睞古典自由經濟學派的走向,有些許平衡的作用。克魯曼教授在亞洲的聲名大噪,主要是在90年代率先戳破亞洲經濟奇蹟的「假象」,力主奇蹟也不過是大量投入勞力和資本的必然結果。後來亞洲經濟的發展走勢,果然證明了克魯曼的先見之明。
導入經濟規模理論
但這只是他學術成就的第二個高峰。他的第一個大成就在於國際貿易領域,也是諾貝爾獎頒給他的主要原因。古典貿易理論都從國家的比較優勢和生產要素多寡出發,所以像中國這樣勞動力充沛的國家,自然多出口勞力密集的產品。但經濟學家一直認為規模經濟在國際貿易裡應扮演重要角色,只是不知如何將其置入理論模型。克魯曼和哈佛的賀普曼(Elhanan Helpman)率先突破困境,以創新手法導入了經濟規模。他們的理論不但說明了,為什麼美國自身有汽車出口的同時,還要買一大堆的豐田汽車,同時也為自由貿易有益國家社會提供了堅強的理論基礎。
克魯曼可說是不世出的天才。他在麻省理工的博士論文,研究貨幣危機,至今仍是國際金融研究生的必讀,也被冠為第一代的貨幣危機模型。亞洲的金融風暴、阿根廷的披索危機,都可以用他在20多歲寫的模型來解釋。他也得過美國經濟學會的克拉克獎章,該獎專給40歲以下的青年經濟學家,二年才一次,號稱比諾貝爾獎還難得。當然他的成功不是只有天才而已,他治學相當嚴謹,套用他自己說的話,「能夠頭頭是道的談論經濟,不表示真的懂總體經濟。要做到那一步,還需要乾淨俐落並嚴謹論述的模型才成。」而這些乾淨俐落並嚴謹論述的模型,正是他一以貫之的做學問之道。
專欄撰文鼓吹左派
美國出生長大,但來自烏克蘭的猶太移民家庭,克魯曼是真心相信,美國二戰後的經濟繁榮是由政府良善的社福政策加上左派工會團體等所強力鬥爭出來的。在意識形態上,他和經濟學主流的芝加哥學派格格不入,但他有一支超大的麥克風,他在《紐約時報》上的專欄,成為他鼓吹左派、自由派理念的最佳利器。
克魯曼旗幟鮮明,支持全民健保、高稅負並增加社會福利。很多他專欄的文字早就不是超黨派的學者意見,而是到了逢共和黨必反的地步,嬉笑怒罵布希總統更是家常便飯。
一個很典型的例子是針對共和黨所反對的全民健保,他認為美國汽車業之所以敵不過日本的競爭,就是在於日本實施全民健保,而美國沒有。日本大汽車廠因不用負擔員工健康保險所以製造成本低廉。這樣的論點,把通用、福特等過於強大的工會所造成的薪資制度僵化、冗員過多問題置之一旁,並簡化了日本車廠競爭力的源頭,一味突出他力推的全民健保,正是寫專欄的克魯曼的特色之一。
也是諾貝爾獎得主的傅利曼教授過世時,克魯曼寫了篇紀念文。他讚嘆傅利曼在經濟學研究上的嚴謹,也不解為何傅利曼成為公眾人物後如此充滿黨派色彩,為什麼有兩個截然不同的傅利曼。他認為,傅利曼的角色轉換原因在於公眾人物的傅利曼認為他有義務傳播一種信仰,一種自由主義的信仰,這其間並沒有凡事存疑的經濟學家傅利曼存在的空間。今時今日,和傅利曼一樣,我們也是看到有兩個克魯曼,只不過克魯曼傳的是左派的信仰罷了。
曾獲諾貝爾獎的傅利曼(右圖)過世時,克魯曼(左圖)曾撰文紀念。資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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