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艾嘉 有路就有希望
2009年03月02日蘋果日報
衣索比亞日記.3
所有的善心人士最關心的一定是自己的善舉有沒有成果?那些錢到底去到那裡?做了些什麼事?16年前我們將一袋袋小米、大麥、小麥分派給計劃區的家庭,他們一家大小趕著一頭瘦小的驢子走遠遠的路程來領取,偶爾一輛破舊的貨車經過捲起滿地的黃土,我怎麼也不記得有坐過超過兩個鐘頭的車程。這一次卻坐了十幾個小時才到第一個計劃區Antsokia Valley。後來才想起,那時哪裡有路啊?我們是坐小飛機才能到目的地。現在雖開發了路,但幾乎都是挖得XX 巴巴爛石頭路。有些地方司機需要啟動四驅輪才能爬得上去。當路開始平順時,就開始圍繞著一個山頭轉到另外一個山腳,再轉到另外一個鄉村。在海拔三千多呎的路途中,我們卻停了下來在大自然的一處解放了一下,再繼續上路。
畢業青年返鄉回饋
雖然的確辛苦,但心中卻明白有路就有希望,有交通就有來往,有來往就不會被遺忘。就算將來有什麼問題,支援是可以達到的。而且由村莊到村落到小鎮,坐車能看到的實況更為真實,而這一路所看到的真是令人欣慰。五點多天還未亮,展望會的副處長就要求大家手牽手做一次祈禱一路平安才開車。路上已經有趕著成群牛羊的農夫往田裡去,揹著一袋袋糧食做買賣的駱駝也開始往市場趕路了。小孩子們拿著課本走上半個鐘頭去學校,有些穿著藍白色制服,看得出來部分孩子穿著是不合身的,不知道是接手自己兄弟姊姊的還是他人家的,有些年紀很小的七、八歲小童,也是一個人沿著山路,獨自上學。
這裡的孩子幸運的至少有四至八年的基本公民教育,再往上讀就得看家中經濟情況了,部分孩子可以學到英語。小男生多數長大想去踢足球,女生想當護士,看來還是女生比較有愛心。當然也有本地大學畢業的年輕人,讀完書就回饋於自己的國家,這一次展望會衣國有個志工就是學農業的,學以致用投入發展農業及救援工作,晚間還要兼差當我們的保鑣,絕不讓我們出事。
從救援轉自力更生
Antsokia計劃區的工作早由1984年開始,從救援階段進步到16年前我到訪時的重建,然後進入計劃區歸化,社區發展,逐步轉給政府和人民自力更生。在這轉交期中希望不要再有天災人禍,不然展望會又得重新來過,或是拖延到不知何年何月。雖然我們看到的還是貧窮,還是有孩子生重病或沒錢,沒有足夠的醫療。但當你看到大部分在計劃區的男人有工作,有農產,甚至學會了除傳統農業種高粱、玉米之外,增添了許多不同種類的水果。任何可以吃飽的農產品除了可以在市場賣之外,還可以補充不足的糧食。不論男女都努力在自己的土地種植、畜牧、養育兒女。一到傍晚,他們又伴著夕陽往回家的路上走。晚餐幾乎千篇一律是一種麵餅叫Injera,配上豆泥蔬菜或是牛肉醬料,生活就是那麼簡單,幸福原來可以就這麼單純。因此寂寞不再是寂寞,貧窮不再是貧窮。他們和諧的與萬物更高的秩序共存著。這時我心中更明白你們的善心是有開花結果,任何的努力是沒有白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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