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異語：為辦學傾家蕩產 卻無法教好兒子

孩子缺乏人際互動
5年前，我大兒子在金門當兵，因為脊椎側彎壓迫神經，非常痛，但班長說他一定是裝病，故意讓他連站3班衛兵，他痛到受不了，送醫急救，一氣之下吞下所有藥，自殺，還好救回來。這給我很大震撼，開始檢討我的教育哪裡出問題？原來我忽略了群育。體制內學校教育也出了同樣問題，孩子成績很好，做人失敗。
Q：但夏山很注重人際關係，不是嗎？
A：對，但不夠。我的森小招生最多也才10個學生，不分年齡混在一起上課，所以我小孩很缺乏人際互動的機會。
後來我跟太太去上了2年成長團體，她在課堂上抱怨我很多，我聽了莫名其妙，慢慢才學會自覺：我做什麼事都全心投入，完全看不到自己的情緒，也不會想到別人的想法和感受。
Q：你兒子覺得受體制外教育快樂嗎？
A：我不知道耶，從沒問過他們。但老二說：他很感謝我對他的信任，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對他幫助很大。
老大下班後都躲在他的網路世界，每年只跟我見幾次面，不會主動打電話來問候我。老二覺得我家沒人會理財，拚命賺錢，也很少回家，那我也在忙自己的。我很鬱卒，是不是缺乏給兒子什麼，他們才跟我很疏離？
我的第一次婚姻失敗也讓我對兒子感到內疚。我前妻人很好，但我為了辦學傾家蕩產，又沒關心她，讓她沒安全感。但我兒子跟我現在的太太無話不談，所以問題應該在我吧。
其實老師在很多方面比一般人更有問題，不少校長和老師都跟自己的孩子處不好，我覺得這不是易子而教的問題，而是沒用心。當老師的都習慣嚴肅，認真教學生，反而忘了關心子女，而且為了面子，對子女要求特別高。

別把小孩當實驗品
Q：體制外老師也一樣嗎？
A：體制外學校老師大多很尊重孩子，但孩子沒相對尊重大人耶；過於尊重叫叢林教育，變成弱者欺負強者。體制外老師和體制內老師也該彼此尊重，不要一味說人家做不好。
每個辦教育的人都認為他的方法最好，體制內強調升學，體制外有的強調藝術，有的重視人格發展或個人潛能，大家都想改變孩子，卻忘了沒有一種教育是萬能的，最重要的是孩子快不快樂。不管體制內還是體制外，我們千萬不要隨便拿別人的小孩當實驗品。

◎記者李宥樓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