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防線救金融危機
2008-10-18 中國時報 【趙文衡】
　在雷曼兄弟倒閉事件發生後，風暴以燎原之勢席捲全球，在這一個月中，各國紛紛祭出各項營救措施，但似乎仍無法遏止風暴的蔓延。主要的原因是，投資者或一般民眾仍然無法確切得知是否有更多的銀行將會倒閉，更多的未爆彈將會引爆，以及是否哪一天哪個國家又像冰島一樣突然爆出更大的危機，所以投資人仍處於恐慌之中，無法重拾信心。

　各國政府推出的政策也多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零星及散彈打鳥式的政策，這很容易讓人覺得是危機在掌控政府，而不是政府在掌控危機。在此情形下，民眾信心要如何恢復？筆者在這裡試著提出一套針對不同財務狀況銀行給予不同的因應對策，主要是建立以下三道防線。

　一，公布財務狀況健全的銀行。此為第一層防線，主要是針對財務狀況良好的銀行。如果政府可以調查並公布財務健全的銀行，這些銀行將可免於受到客戶恐慌心理的波及，並可正常從事一般業務，而不會成為無辜受害者。一般消費者也可以據以判斷哪些是可以信賴的銀行，以增加消費者的信心。雖然要求財務不佳的銀行透明化，會加速銀行的倒閉，並不是適宜的作法，但是公布財務狀況佳的銀行，卻可能是銀行在危機中的保命符。我們相信財務健全的銀行屬於多數，在危機中亟需得到政府的背書，政府也不可為了保護少數財務不健全的銀行，而犧牲多數財務健全的銀行。當然，在評估一個銀行是否財務狀況健全，必須稟持絕對公正，不可急於結束危機而浮濫背書，如此定會招致反效果，拖累真正財務健全的銀行。

　二，進行大規模銀行貸款保證。此為第二層防線，目標是針對在危機前財務狀況尚佳，但因為危機而發生暫時性的流動性問題的銀行。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危機拖累，這些銀行基本上可以正常運作，危機可能使他們平日可以從同業拆借而來的周轉資金，突然間求貸無門。這些銀行的數目眾多，他們就是最令人害怕又不可測的「未爆彈」。如果能夠拆除這些未爆彈，危機不但可以解除一半，延續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一般我們在解救銀行危機時習慣用RTC，但是由這次危機發現，當系統性的金融風暴發生時，光靠金融重建基金（RTC）是不夠的。類似銀行信保基金，對銀行間的拆借提供保證，其重要性不亞於RTC。這些基金大部分是可以回收的，投資報酬率也會大於RTC。歐洲政府已經開始採用這樣的措施，美國目前還在猶豫，如果美國不進行大規模的銀行貸款保證，恐怕永遠會有救不完的銀行。

　三，購買不良債權，直接挹注資金。此為第三道防線，目標是財務極端不健全，負債或不良債權比例過高，已經無法繼續營運的銀行。這些銀行不是危機的受害者，而是危機的製造者。政府可以選擇性的挹注資金，幾個重要的原則包括，只救少數不能不救的銀行，特別是那些大到不能倒的銀行，其他銀行則可以放任其倒閉。危機不可能沒有犧牲者，想要救所有人，結果將是一個也救不了，且還會拖累整個經濟。另外一個重要原則是明確快速。決定不救，就讓它倒，決定援救，資金就要立刻到位。如稍有拖延，將加深市場焦慮，相關商業活動無法進行，反而會製造恐慌與不確定性。

　當然，在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還存在一些銀行，對於這些銀行可以同時採用第二項與第三項措施。至於如何執行，各國政府可以主動對銀行財務狀況進行調查，以決定個別銀行所需採用的措施。也可以被動的等待銀行上門求援，在銀行提出求援申請後，再對其財務狀況進行檢視並決定何種方式救援。

　而為了免於受國外危機的威脅，也為了避免國內危機波及到國外，各國必須盡全力將危機控制在疆界之內，不要蔓延到其他國家。筆者瞭解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然而，政府還是可以有所作為，包括優先償還銀行的國外債務，優先提供銀行國外貸款擔保等。

　（作者為台灣經濟研究院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