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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潔予╱綜合外電報導】「昨晚我祈禱黎明快來,好讓我見證這場審判。」柬埔寨63歲老畫家方納,昨於首都金邊市郊戰犯法庭外訴說心情。赤棉(Khmer Rouge,高棉共產黨)1970年代在魔頭波布(Pol Pot)高壓統治下,造成全國200萬人喪命,首都人口兩年驟減9成6。5名罪大惡極赤棉領導人的世紀審判,終於在聯合國支持的國際審判庭中展開。第一個受審的是下令殺害1.5萬人的黑牢頭子康克由。
康克由(Kaing Guek Eav)今年66歲,赤棉時期主管惡名昭彰的S-21監獄,監獄外的空地就是刑場,其間1.5萬名被扣上「革命敵人」帽子的囚犯,由康克由下令處決,不少人生前慘遭刑求、強姦,最後只有10多人倖存,方納是其中之一。當年景況之慘使它有「殺戮戰場」封號,1984年的英國同名電影就是以這裡的故事為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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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塞爆
大批柬埔寨及外國媒體記者昨天擠在記者室,透過電視轉播,關注審訊過程。歐新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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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等了30年
昨天,康克由穿著藍色長袖上衣出庭,臉上沒有表情,偶爾會戴上老花眼鏡,很諷刺的,赤棉時期誰要是戴上眼鏡,就會被視為阻撓革命的「臭老九」,也就是共產黨員要極力批鬥、改造的知識份子。康克由從未正式認罪,但起訴書顯示,他私下曾表示「承認或知道」黑牢裡許多不堪罪行。
在一些舊識口中,原是學校老師的康克由「很溫和、善良」,但也是「怪物」。赤棉1979年垮台,他不但隱姓埋名,還背離共產黨路線,開始信奉天主,直到1999年被英國記者循線找到才露餡,隨即被捕。去年,他被檢方帶到S-21監獄,似乎被信仰改變的他當場落淚,還求生還者原諒。
但方納昨在開庭空檔時說:「我們等這一天等了30年,但我不知道這能不能了結我的痛苦。」方納曾在S-21監獄被毒打,直到獄方發現他的繪畫專長,讓他負責繪製赤棉領袖波布肖像,才逃過死劫。
另外,被赤棉奪走18條親人性命的桑玉索表示:「赤棉很殘酷,連自己人都殺。我從來沒奢想會有這場審判,但期待成真,正義就快來了。」
昨有800人一大早到法庭外排隊,希望見證歷史時刻,包括曾在赤棉時期被迫害的僧侶,另有300名國際媒體記者,從全國電視實況轉播看來,法庭內擠滿了人。
和康克由一樣被以「違反人道、戰爭犯罪」罪名被起訴的,還有四名赤棉高官,前總統喬森潘、前外交部長尹薩利、其妻前社會部長尹蒂迪,及前人民代表議會議長努謝,羈押中的他們會陸續出庭,若被定罪,就是無期徒刑,難逃老死獄中命運。康克由一案預計今年三月進行辯論,若一切順利,可在九月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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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旁聽
旁聽第一天審訊的和尚及民眾昨天在法院外大排長龍,等候進入。歐新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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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4人還想賴罪行
不過,目前只有康克由私下認罪,其他四人仍想抵賴,堅稱不知道赤棉惡行。喬森潘就說:「在每個歷史的浪頭,我都覺得自己該與國家武力結合,不管方法多麼卑微,都要確保國家能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