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於1955年6月發生森永砒素事件。吃森永牌奶粉的嬰幼兒,大量出現病症。7月有醫師向政府保健所舉報,但被忽視,因為森永是大廠,列名在政府育嬰手冊為贊助者。
8月24日,岡山大學醫學部證實森永是禍源,警告厚生省,厚生省立即停止森永奶粉銷售。可惜130名幼兒致死,1萬2344名幼兒中毒,包括神經與器官障害。實際受害情況絕對比這些數字嚴重,當時風氣,有父母以小孩殘障為羞,隱匿幼兒神經障礙的事實。
同時,日本政府以嚴峻標準來確認毒奶粉與病徵的關聯,不少案例被判與毒奶粉無關。受害者不少來自貧窮家庭,因為森永奶粉是便宜貨,有受害兒一輩子帶著腦性麻痺、認知缺陷。
森永醫師聯手遮掩
當年10月,厚生省成立醫師為主的西澤委員會因應救治問題。11月「診斷基準與治療指針」出版,用嚴格的篩選標準來降低受害數字。10月,「五人委員會」成立,討論賠償問題;12月政府籌措基金,補償每名死者25萬日幣,傷者一萬日幣。但森永公司一直不認錯、不道歉,只在事發15年後,森永才承認禍源來自其產品中的添加物。森永主張毒物來自原料供應商,森永也是受害者。
日本政府也不情願去承擔傷者的餘生照護責任,基於產業優先政策,如果承認毒物會產生各類後遺症,怕波及乳品與畜牧業。因此中毒範圍一直被界定只限於西日本地區。此案刑事訴訟進行18年,森永的課長被判罪;死了130名幼兒,只一人被定罪。
添加物供應商主張,他們供給的是合法工業原料,較食品添加物便宜,不知森永會加入食品。森永用添加物,強化劣質乳品為安定乳品;也用於過期、被退回的奶粉中,重新上市。森永在刑一審時判無罪,受害者因此放棄民事訴訟。
案發當年京都市派保健婦家戶訪察嬰兒、追查疏漏事件,但該計劃被迫終止,半數保健婦被調走。一位持續調查的大阪保健婦被醫師質疑「案情已告一段落,為何還持續調查?」保健婦只好利用下班時間進行,後來被解僱。
1965年,西澤委員會宣布「精密檢診的結果,受害者皆康復無後遺症」。事件沉寂,也成為醫界的禁忌話題。
醫師為主的遮掩行動,在1969年被以助產士、護士、保健婦為主力的調查團戳破,他們發現,受害者仍在受苦,逼使政府與醫界正視問題。
1974年,受害者、政府與森永合力成立了照護者協會,承擔長期照顧工作。舉發此事的岡山大學卻受到懲罰,政府大砍三年預算。小兒醫學與公共衛生學,本就長期接受食品商、乳品業的供養,此案嚴重影響岡山大學的經費。
公布消息再追流向
對比近日毒奶粉事件,遺憾中幸好有陸委會賴幸媛膽敢力主「國民健康優先原則」,先公布消息再追查流向;寧可誤會了廠商再事後道歉、賠償,也不拿消費者健康為賭注。
這一原則冀望可以運用到傷害處理與賠償措施:政府先承擔,再向廠商索賠。此外,食品安全事件,政府的遮掩最讓人擔憂,銷毀存貨應由獨立調查團隊主持、公開進行;最重要的,中國應讓台灣派出獨立事故調查團去監察處置措施。
施威全為英國歧視法協會成員、平田良子為平田有限會社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