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異語:那些洋妞教我的事
2008年07月16日蘋果日報
Q:為什麼年過55歲,才想寫跟性有關的議題?
A:很多人覺得我這種年紀的人談性,好像變怪叔叔,可是其實性從我們青少年開始,就存在我們身體裡,它跟政治一樣,一直有個戒嚴狀態,一個人什麼時候對身體解嚴,其實是很有趣的;社會越開放,對這種事禁忌就越少。
留電話也不會打
很多人是身體開始釋放「性」,可是這過程我早經歷過了,我跟我們這一代男人不同的是,我很早就知道怎麼去對待性。我現在寫性,純粹是因為創作上必須把它釋放出來。
Q:對性的態度,你跟你那一代男人的差別?
A:我們那一代男人對愛情的憧憬都很完美,都要到婚後才真正了解性,解放都已經是很後來的事了,但還是在那個傳統觀念裡。我有點不同的是,我那時喜歡一個女的,但是我到美國讀書,沒追到她,她跟別人結婚去了。我在美國交很多女朋友,其中不少是美國人,她們大都是婦解那一代的,讓我了解身體是自己的,性非常私密,旁人無從置喙。特別我從第一個美國女友那裡學到很多性的東西,是種很大的解放,性是非常快樂的事。
可是我們這一代男人還是在那個價值裡,像我有個朋友,有次我跟他去上海的酒廊,他跟裡面的妹妹談《紅樓夢》,談的真好,可是就像很多人說的「男人40只有一張嘴」,很多時候可以擄獲妹妹的注意力,可是他不敢做,最後就說Bye Bye,也許他留了電話,可是也不會打。
我很愛看《壹週刊》後面的「兩性花園」,有個男生說他專門把外國妹,因為對自己身體充滿驕傲,這種東西是我們這年代人不會發生的,我們對腦袋充滿驕傲,不是對自己的身體驕傲;傳統禮教又讓我們認為「那是一個比較不堪的路線」。
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這不能說誰對誰錯,只是價值太不同了,現在年輕人對維持長久的柏拉圖愛情完全沒興趣,或許是為了錢、為了讓身體快樂,他們對性沒有禁忌,不像我們對性有很多愛恨交織的東西。
邊看打球邊做愛
Q:這種愛恨交織,文人似乎特別嚴重,為什麼他們對性「想做又不敢說」,想看別人精采的性經驗,又罵太鹹濕?
A:他們妒忌,他們沒辦法做到這個東西。你說為何會有這麼多禁忌小說成為經典,那真的是因為它把文人想做又不敢做的東西,赤裸裸的講出來;它讓他們看到這些其實是可能發生的,也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今天沒做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尤其這講越多就越刺激自己,包括自己的無能、膽小,還有假仙,這會讓男人更誠實面對自己,當他在鏡子裡看到一個真實的自己時,會覺得「這人真是一個窩囊廢!」
這樣的寫作充滿樂趣,讓我們見識各種奇怪的東西,所以我才想寫。像我最近寫邊看王建民打球邊做愛,就得間歇式,要看看停停,又繼續。當性沒那些加給自己的價值判斷,多愉悅啊!就像我以前認識一個美國女孩說的「性就是當你年老時,坐在搖椅上回想一生會微笑的事。」甚至想到我們已經離掉的婚姻裡曾有過的性、交過的男女朋友,都是很好的回憶。
記者陳玉梅採訪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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